老臉一紅

[辰仁之美]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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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始于一个误入红尘的侠客,带着一身正气,脚踩擦的发亮的皮鞋,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报出自己的姓名年龄,目光炯炯有神,坚定清亮。

如果不是身下的塑胶座椅和头顶上打的眩目的灯光,或许周彦辰会以为自己身处某个年代久远的朝代,那裡的人身穿布衣,腰间佩剑,一拱手一作揖都是浩然正气,和此刻臺上的人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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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简单直接的人总能让人喜爱,何况是在聚集了一百个怀揣梦想,各自拥有不同的故事,不同酒的地方。

在周彦辰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后不知什麽时候起多了条小尾巴后,比赛早已过去大半,当初浩浩荡荡的一票人也少了些,倒是跟在自己后面彦辰哥彦辰哥叫的那位弟弟,从入冬到下起初雪,始终如一。

现在说起比赛,或许大家还会兴致勃勃讨论的,无非是磊子测评的直拍,大舅死亡wink,和周彦辰惊天动地的那一倒。其实于他而言,从那天上了臺开始就浑浑噩噩的,努力想睁开眼却还是一片模煳,唯一能看清的却是丁泽仁在自己身前或是身侧的和他跳着相同动作的身影,其他的记忆断断续续,拼凑不出一个完整模样。

倒下之后他听见一阵混乱,然后不同的人开始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他撑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双原本闪着光彩的眼睛盛满了担忧和愧疚,他原本想抬手拍拍他的头,告诉他你彦辰哥没事的,就被一左一右架起来扛了出去。丁泽仁走的很急,好像生怕他走慢了一步,周彦辰又会在他面前再次倒下。直到把他塞进救护车,丁泽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抿着嘴一言不发。周彦辰看着他,左胸口闷闷的疼,他想说,你不要自责,不要难过,继续做你无忧无虑快乐的少侠,不需要难过。

可是丁泽仁又急急忙忙被叫走了,甚至来不及多看他一眼。

在周彦辰心裡,丁泽仁是特别的,他就该单纯简单的过,不应该也不会被牵绊,永远直来直往,永远善良,那双最初吸引他的双眸,也只该有自信和光芒,不该有泪,不该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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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拨弄着丁泽仁的头髮,一手搭在他肩上,作为寿星的周彦辰等一下要帮他做一个造型。他其实觉得丁泽仁不需要那些张扬高调的妆髮,脸上最好要乾乾淨淨的,正如他的灵魂,纯粹透明。

听说头髮软的人性子也软。他想起很多个不眠不休的日夜,丁泽仁略带强硬的把他从练习室拽出来,却又真诚的看着他,认真的说注意身体,他突然发现,他的少侠其实有着温柔的一面。

丁泽仁喊了他一声,周彦辰抬起头,两人的眼神交会在镜子裡,一望就能望到眼底,丁泽仁依然认真的看着他,如同他对待所有事,认真且有着用不完的热情,周彦辰却觉得有什麽不同,他很熟悉他的眼睛,此刻丁泽仁眼裡却多了些他不熟悉的东西。

“怎麽了,我觉得捲一下就行了,不用担心。”

他应了一声,没有接话,身子坐的直挺挺的,目光随着镜子裡的周彦辰移动,偶尔眨一下眼睛。

练习室裡的镜子成片的铺,周彦辰印象中却没有好好的在镜子中看过他,这样安静沉稳的他,平常总听他在宿舍和走廊间豪放的笑,彷彿下一秒身后就会多一群结拜兄弟,乍一安静下来,他反而有点不习惯。

但当丁泽仁顶着周御用髮型师做的造型,在路上喊着彦辰生日祝我快乐,紧紧靠在他身侧的时候,他又变回了原来的丁泽仁,刚刚那个他所不熟悉的丁泽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也好。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出现在丁泽仁眼裡的,只注视着他的时候才有的,他熟悉又陌生的,分明是感情,是喜欢。

那同时也被他藏在眼裡,埋在心裡的,一样的感情。

他捨不得破坏丁泽仁那份单纯,他害怕说出来的下一秒丁泽仁也会用同样汹涌澎湃的爱意回应他,所以他选择忽略,让自己那些飘渺的感情在黑夜裡随着眼睛闭上一同沉沉睡去,让这段他视如珍宝的关係停留在兄弟之间,最恰如其分的关係,还可以关心可以问候,可以偶尔暧昧然后一笑带过,不会多想,不必猜测。

出了厂还是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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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场见面会结束去找你吃个饭呗。”

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去三个月,微信聊天记录却有增无减,朱星杰有一次看着他捧着手机傻笑,打趣的问了一句,

“看不出来啊彦辰,什麽时候跟杰哥说说?”

他一开始没听懂,真的懂了以后却陷入沉思。

好兄弟,过去,现在,将来,都只能也只会是好兄弟。

他回了一句,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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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之后周彦辰感叹时光,磨平了他自己所有稜角,丁泽仁身上的气质却一点没变,头髮剪短了些,舞台妆还没卸全,鬓角甚至有汗。

他拿了纸巾细细擦拭他的额角,动作轻柔好似爱人间的接触,从额角到下巴,随后恰如其分的止住了动作,不逾矩,不留想像空间,他自认很会把握分寸和控制眼神。

两人只是约在烧烤摊,不约而同的认为自己还没有大红大紫到坐在路边啃烤肉串都能被认出来。

不久丁泽仁爽朗的笑声就响彻了整片天空,或许不到整片,但在周彦辰的世界裡,他的天空,裡面的每一片云,每一次雷鸣每一次暴雨,都恰好为丁泽仁所左右,所撼动。

后来盘子都空了的时候,恰巧起了风,隔壁桌拉开拉环的啤酒罐摆在桌上,那麦芽香却随着风吹到两人之间,丁泽仁觉得自己或许也醉了,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醉在自己冒着气泡的爱情裡,醉在周彦辰克制又洩漏温柔的眼裡。

他突然多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带着像壮士上战场前决绝的眼神看着周彦辰。

如果我勇敢一次。

周彦辰最怕丁泽仁突然的认真,从前他每次认真,他都提心吊胆以为下一秒他就要说出他不愿去听的话,如他满腔的爱意,如他心中翻滚的喜欢,更害怕他忍不住答应。

“周彦辰。”
“其实我都知道的,你想说的不想说的,或是不敢说的。”
“彦辰哥,如果…如果我勇敢一次,你会不会也…”

“泽仁。”

周彦辰低下了头,喃喃开口,更像是对自己说。

“很多事情是不可以的,比如大厂不可以玩手机吃火锅,比如我们真的红了以后不可以在路边吃烧烤。”

“不可以的,泽仁。”

他抬起头,眉头微微皱着,眼裡是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让那些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下意识的保护,幼稚的主权宣示,都停留在以兄弟之名。

不能再多了。

我怕我忍不住想要拥抱,想要亲吻,忍不住我所有早已在内心排山倒海的喜欢。

周彦辰一路走来嗑嗑绊绊,承受过很多人的谩骂,经历过很多咬紧牙关才撑下来的夜晚。他也曾经一身锋芒满身戾气,却自愿被时间磨去稜角,把为了自我防卫长出来的一根根倒刺再拔掉。他知道未来的路是凶险的,如同奥德修斯从特洛伊再回到伊萨卡岛那样艰难,百般阻挠。

那麽,一个人走或许容易些。

但他却忘了,他记忆裡的小小少侠也早已不知不觉变的强大。

又或者他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不会拯救武林,不会消灭邪教,他手中没有利剑,只有紧紧攥着的梦想和信仰。在爱情面前,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刚练好基本功的小少侠。

于是丁泽仁笑了,两边嘴角好看的上扬着。

“彦辰哥,你忘了。”
“我是少侠,或许保不了这天下,但可以保护我重视的人,我爱的人。”

他把自己的一片真心,一片赤诚摊在夜色下,像在告诉周彦辰,他从来都不害怕。

所以你也不需要害怕。

“可以保护你。”

头顶上被云遮住的月亮又探出头来,而周彦辰的内心下了场暴雨,大雨冲刷地面,洗淨所有尘埃,留下了他藏在内心深处,只能在深夜回忆的,似美梦又似梦靥,早已深深烙在他心中所有角落的——

是爱啊。

在真诚炽热的丁泽仁面前,他的堡垒永远不堪一击,如同第一次看见他,被他身上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吸引,而他毫无抵抗力。

于是周彦辰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一口大白牙晃的亮眼。

“等你头髮长点,我再帮你做一次髮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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